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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甲胄已除了一半,也不是非要行军礼。」
吕宥立时跪下,朝她叩首,重新道:
「臣吕宥,参见昭华殿下!」
公主扫他一眼,面上殷红的血迹更衬得面目白皙:「起吧。」
她淡淡道。
吕宥起身,飞快打量她身侧女子一眼。那女子扛把大刀,看着是习武之人,却不是她那侍卫芙蓉。吕宥未管,只冲公主道:
「公主怎突然来此,臣属实是……措手不及。」
「你在怪我?」
「臣不敢!臣只是担心公主安危——」
「若非我来,怎会知晓你克扣城中百姓药材米粮一事,」闻凇冷声喝道,「吕宥,你可知罪。」
「臣不知何时克扣百姓米粮,」吕宥又跪下说道,「军中将士众多,正是粮草紧缺之地。即便臣将其往军中拨得多些,那也是理所当然——」
「理所当然?军中百姓要吃饭,城中妇孺便不需吃饭了?本宫已去施粥处探看过,那点米粮连一个三岁孩童都吃不饱——吕宥,你真是长了一条好舌头!」
第111章采卷耳埙声渺远。
一伙斥候方探查过明日行军之地,直到入夜才悄然回来。军营里的将士们今日操练已毕,大多已歇息下来,四散去饮食丶沐浴。几个小兵聚在一起,围着个曾作过秀才的,托他代写家书回去。
几个斥候约着去河边洗浴,阿望急着看家中寄来的信件,便独自留在帐中。
他略识得几个字,看得断断续续,却也猜得出信中所写——
姐姐生了小外甥,是个男孩,母子都好。
都好,都好。
阿望放下心,只是可惜他不认得小外甥名字的那两个字。他唯可惜这一件事。
阿望仰躺在草垛上,心里自战事起后少有得宽阔畅然起来,便从手边抓起一片小小的草叶,搁在唇边吹了起来。
「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;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行道迟迟,载渴载饥。我心伤悲,莫知我哀!」
草叶吹出的乐声并不比名贵的器乐差,也那般空旷渺远,在夜色中显得极为通透幽妙。远处渐渐响起踏歌之声,歌唱之人听上去是个女子。阿望有些惊讶,便放下草叶,坐起身来。
那女子衣着简单而贵重,乐声停下也依旧踏着刚才的拍子缓步而来。她身后跟另一个女子,不知怎么却穿了一身男装。
那女子缓步走至他面前。
「你会吹草笛?」那女子颇不客气地说道,「再吹一首《蒹葭》吧。」
女子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,满身的皮肉未受过风霜半点磋磨。阿望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何会出现在军营之中,可所幸《蒹葭》他知道曲调,便点点头,缓缓吹起来。
「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……」
女子轻柔地和着乐声轻轻哼唱,阿望在她小小的声音里难得地觉出宁静,便将一首《蒹葭》完整地吹了下去。
一曲结束,女子似来了兴致,又道:
「你可会《卷耳》?」
「姑娘要是想听,不如自己吹。」
阿望有些不耐。
谁知那女子果真一笑,却从怀里取出一枚陶埙。陶埙轻小,在她未染的唇边呜呜地响起来,埙声空茫而宁静,在庆州宽广的夜空中幽幽响彻。
「如何?」那女子问。
阿望有些吃惊,坐在草垛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她,草也已不知掉到何处去了。他到这时才想起问她,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