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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姑娘是什么人?」
女子想想,只道:「吕宥的亲戚。」
吕将军的亲戚,定也是位读过书的小姐。阿望忽然想起怀里的信,匆匆取出来,指着其上问她:
「姑娘告诉我,这两个是什么字?」
女子只轻轻扫一眼,便说:
「这两个字——『程满』。」
「原来叫阿满啊!」阿望欣喜道。
「你的……外甥?」她扫一眼信纸,又道,「你是斥候?那在军中应当不算危险……兴许不久就能回家了。」
阿望奇怪地看她一眼,只说:「战场上哪管这些,你未免太单纯了些。」
「就像明日——我既探出明日两军许要会合至落隼隘,而只要炸了那关隘,色然兵便再难南下——我已在落隼隘的山石中塞满黑火,因而明日便一定是由我去炸那隘口——如此,我明日在黑火里丢了性命也说不定。」
「为何非是你?」
「我探出的路丶我选出的计策,到时若因我之故令旁人丢了性命——岂不罪过?」
「打仗本就是这样的,生死有命丶刀剑无眼,」一旁那个男装女子终于开口,便冲那女子道,「小姐亲自来一趟庆州,便都能明白了。」
「我从未想过人命是如此脆弱不堪的东西,」女子缓声道,「到了命数耗尽之时……许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。」
她又将陶埙搁在唇边,轻轻地吹响一支长安小曲。
埙声渺远。
*
「色然人夜袭了!色然人夜袭了——」
号角乍响,嘈杂喧闹之声令闻凇猛地一惊。她手中陶埙跌落在草垛上,心脏在胸膛里凌乱跳动,空气中满是火把燃烧的火油气味。
辛晚楼已拔刀护在她身前,听闻便一点点往响声传来之处移动。将士们正纷纷套起甲胄,在火光最盛处集结。
「怎么了?」闻凇问道,声音犹带惊喘。
辛晚楼正要开口回答,一支飞羽箭毫无徵兆地朝她眉心袭来。她瞪大双眼,不知春猛地一挑,将那羽箭一刀斩断。
她猛地拦住闻凇,朝她高声喝道:
「有色然人,跟在我身后不要乱动!」
阿满从草垛上一月而下,匆匆往军帐处跑去。他在帐篷里草草捉出盔甲,边往外跑边裹在身上。
一出帐门,便见那两个女子也谨慎跟来,吕宥高喝一声:
「保护公主!」
公主?
他惊诧万分地看过去。
色然的小队袭兵正在军营里大肆挥砍,吕宥一声令下,便命全军将士在营中放火,之后便立即脱身。
几个将士留下善后,将奇袭的色然人围困其中,自己许也要被烧死在火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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