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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有阿沁的消息?」
闻淙摇摇头,他盛一勺汤药,轻轻吹去其上热气,喂给靖帝。
「父皇不必忧心,儿臣就是将长安城翻个底掉,也一定会找到阿沁……」
「她莫不会在色然……」靖帝喝下一勺,「毕竟她先前与色然单于结怨……」
「不会,」闻淙道,「如是那样,色然人应当已传来消息。」
他服侍靖帝喝下整碗,正拿了瓷碗欲走,靖帝忽而叫住:
「闻泠的禁足令今日已经解了吧?朕怎没见他来?」
闻淙在心里无声冷笑,却作出惋惜样子:
「儿臣今日就是因为阿泠来晚。」
「阿泠今日不知怎么……忽然,便在王府之内……哭喊陛下的名字。」
见靖帝神色惊诧,他连忙跪下,求情道:「父皇莫要怪罪于他,太医说他早年间经了翦水花那一遭,身子同神志都不牢靠。儿臣今日看时,他的确也……想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!」
靖帝却剧烈地咳起来,今日咳意格外强烈,又被此事一激,咳着咳着竟呕一口血。闻淙吓得半死,朝殿外的高叫:
「董大人!董大人速来——」
董敬自门外踉跄冲入,靖帝却一把抓住闻淙的手臂,说道:
「纵使他神志不清……他说此话……定然也是他心里怨恨——闻泠怨恨朕啊!」
闻淙脸上挂着几颗清亮的泪珠,心中却窃喜。他手中捧着靖帝呕出的一口血,脸上的泪水大颗滚落。他跪在地上以另一手紧紧攥着靖帝,口中深切恳求:
「父皇,儿臣求您务必以身体为重,求您先让董大人看看吧……」
第113章团圆夜公主之上,还有王公。……
沈羡亭不知自己被绑了多久,直到药物将他折腾得一点力气都不剩丶昏沉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,那个姓李的太医才终于同意给他松绑。
他侧身躺在床上,福绵喂水给他,他却直想吐,半点都咽不下去。
「那安神药药效太猛了,跟蒙汗药也差不多。」紫菱不爽骂道。
沈羡亭搭在床边的手腕上有些红痕,紫菱今日为不伤着他,李太医让那麻绳来时她特意找了最轻软的白绢。但还是留了印子。
沈羡亭夜里睡得不踏实,却在安神药的作用下醒不过来,到头来惹得他噩梦连连。福绵与紫菱在秋水阁守了一整夜,他半点没醒,夜里却哭了。
福绵吓得不敢动他,紫菱便拿了绢子跪在床边,一点一点地擦去他眼下泪水,可却无论如何都擦不完。
辛姑娘不在,谁也不能止住他的眼泪。
沈羡亭不到天亮就醒了,醒来声音嘶哑,一开口嗓子便疼得要磨出血一般。福星端来的热水他到了此时才喝得下去,紫菱问他昨夜梦到了什么,他却已不记得自己做过梦了。
他觉得头痛,那也是安神药留给他的。
他将涨痛的额角倚在床柱上,心绪平静得像是此刻天塌下来他都不屑跑。他已经想不起来昨日自己为什么那么失控丶那么怨恨,为什么那么想杀了闻淙。
想不起来了,他不明白。
那天在鹿王本生图里烧出高吟吟留下的信件时,辛晚楼就同他说:
「只要你想,我现在就潜入东宫杀了他。」
沈羡亭那时失魂落魄地仰面看着她,朝她扯出一个苦涩的薄笑。
「不能……不能杀他……」
「有何不能?」辛晚楼捧着他的脸,极其真诚地说,「左右我家中人已死光,若说连累,也只连累一个安长思——那家伙的命没了也是造福百姓——我有何不能杀了他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