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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聿掐眉,扬声:“是是是,翁父说得对。我言失,要掌嘴么。”
刘栩看祁聿混笑一副狡黠模样凑近,耳旁落声。
“该是您的才对。”
明朗音色犹如耳旁炸个烟花,刘栩循声将人笼进眼底。
橘色烛火中祁聿整个都在发光,姣姿容颜配上他惯来百无禁忌的恣意性子,简直属是上佳公子,他指腹悄悄使力将瓷碗捏紧两分。
祁聿被刘栩眼神烧一把,迅速搁下茶起身:“走了,翁父早些休息。”
刚出门就见闫宽送的人为首候在门前,她粗粗扫眼就往自己屋子去,与这人才错身,那道影子便起身进门去。
世间万象,有人千方百计逃离的地方还有人挤着往里钻,当真是个烂天烂地。
近日内廷争这个西厂掌事‘闹翻了天’,监里所有人在老祖宗、陛下面前争脸的,彼此拉帮结派要给对方摁罪的。
她一人独坐局外自在快活,完全不沾跟西厂相关的任何事宜。
明晓的祁聿放话不言西厂之事,还是有不少孝敬她求几句点拨的,祁聿一概视若无睹。
即便不见,桌上礼单也渐渐拉长,就连陈诉跟赵氏合也想拉拢。闫宽也想来,但踟蹰在门外三五遭不敢进门,知晓祁聿还记恨左顺门的事。
今日大早秋雨携风杀的倏然,一夜皇城凉。
祁聿破天荒偷懒一回没提前去经厂,而是等着下值回来换洗的老祖宗一道去。
两人一路轻松,到了经厂门前祁聿肃然觉得空气中紧绷,惯是见过场面的刘栩也嗅到了里头些不正常。
刘栩沉气跨过门,只见司礼监几位、和十二间诸位掌事都聚议事厅门前。
陆斜身旁掌家手中覆着白布的乘盘,他僵着颈子缓缓看向身旁的祁聿。
陆斜今日是为了向文臣们投诚,以祁聿或赵氏合作为敬礼宣誓效忠么。
祁聿进门抬眸便瞧见议事厅内外赵氏合、陈诉跟陆斜对站,几位随堂、少监被此幕堵在门前,无人敢进。
陆斜贴身掌家手中之物她用过两次,熟悉的不能再熟。
眼下震愕片刻便笼为沉郁,步子也重了些许。
特在陆斜脸上看两眼,人比上次见瘦了一点点,精神尚可。
这几日他过的日子自己清楚,但未出手帮过。
她进门后所有目光针扎般聚过来,祁聿从胸腔深处拖声笑。
鄙夷出口:“是在等我才能唱这出戏么。”
余光浅环,所有人眸色都发紧,大气不敢出,她照着规矩慢老祖宗半步随在身旁慢慢往里走。
祁聿一副泰然自若,丝毫不惊。
“我来了,开场吧。”
祁聿随意的腔调就如同坐戏台下点了一台戏般,分毫不觉这是杀人性命的景。且他自己的性命也悬了半截在台上,随时会被人强拉上台被迫演出。
陈诉遥看步步往里踩的祁聿,再看向陆斜。
知道此物与自己没干系,但他看见刹那还是会想起四年前祁聿那日,将人气息扼得好一阵难受,神经下意识生了股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