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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岐双眉梢微挑,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,语气波澜不惊,“沈姑娘说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,萧家世代忠良,皇上怎会无故加害?”
沈若卿轻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抹讥讽,“忠良?呵,少夫人还真是天真。在这朝堂之上,哪有永远的忠良?只有利益和权衡。”
“少夫人,你可知道萧绎恒这次的出征,是谁下的旨意?”
陆岐双神色一凝,指尖无意识地收紧,声音却依旧平静,“自然是皇上的旨意。”
沈若卿轻笑一声,笑意却不达眼底,“萧绎恒战功赫赫,军权在握,早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。这次出征,表面上是为平定蛮夷叛乱,实际上……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。”
陆岐双眉头微蹙,语气略沉,“你是说,有人故意设计让他陷入险境?”
这也不是不可能,朝堂之中,有太多人对他虎视眈眈。
沈若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,“据我所知,萧衍已经和皇上达成协议,只要能除掉萧绎恒他就可以顺利继承大将军之位。”
陆岐双手指微微一颤,茶杯中的水泛起细微涟漪,“证据呢?”
“证据我不是已经交到你手中,那封信你不是看过了。”
陆岐双想起信中的内容,不但安排杀手突袭,甚至提到萧绎恒此次出征的具体时间和路线。
陆岐双抿了一口茶,目光冷淡地看向她,“那依你之见,我该如何应对?”
沈若卿身体微微后仰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“简单。趁现在局势尚未恶化,赶紧为自己铺好后路。萧绎恒若是回不来,你至少还能全身而退。”
陆岐双放下茶杯,发出一声轻响,“沈姑娘倒是为我考虑周全。不过我很好奇,你为何要帮我?”
沈若卿笑容渐敛,眼神变得锐利,“我不是帮你,只是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上出手相处。”
陆岐双眸光微闪,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“既然如此,那就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她话锋一转,突然问道:“我很好奇,你如何得到这封信。”
沈若卿轻叹一声,“若不是因为这封信,我怎么会成为逃犯。”
陆岐双眼珠一转,笑着说道:“这么说来我倒是该感谢你,不如你先在府中住下,免得四处逃窜。”
其实她这么做,是想弄明白她的话有几分真,而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毕竟她只记得萧绎恒是战死沙场,但到底为何会死并不知晓。
若说皇上命人暗中动手,也不是不可能,毕竟萧绎恒功高盖主,没有人会希望臣子比自己更得民心。
沈若卿倒是没有拒绝她的提议,简单易容后成了院中打杂丫鬟。
没过几日,京城迎来一场暴雪。
窗外,大雪纷飞,寒风呼啸,院落已被白雪覆盖,几株枯树在风中摇晃,发出“吱呀”的低吟。
陆岐双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手中的暖炉早已凉透,她却浑然不觉,目光紧紧手中的字条,字迹虽潦草,却每一笔都透着锋利。
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,“一路平安,勿念。”
陆岐双从榻上起身,来到桌案边,提笔却不知写什么才好。
想提醒他皇上已起杀心,又怕打草惊蛇,最终只写下一句:家中一切安好,等你回。
陆岐双将纸条卷起,放入鸽子腿上的信筒中,轻轻抚摸着鸽子的羽毛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