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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玉京说着,手指轻点帐册:「从这帐面上看,睢阳书院的经营早已入不敷出丶日暮途穷,怕是全靠张山长等私人的补贴,才勉强来维持。」
「不错。」
这
帐册王景禹也看过了一遍,像这样的问题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。
除此以外,也基本上弄清了书院当前最大的问题所在。
对此,他到不认为有什么避讳着段玉京的。
「从帐上来看,自天熙四年起,书院的学田学产便开始陆续出现问题,死帐坏帐逐渐增多。以最主要的学田一项为例,天熙四年前后也是关键的转折点,在此之前,陆陆续续每年,书院都能接收到朝廷的赐田丶州衙的划田,以及名流士大夫和豪富之家的捐田,熙丰四年后,此类进项迅速减少,近十年这一进项已近绝迹。按说,即使如此,靠着当初的积累,雎阳书院名下,单学田一项累计就有三千馀亩,再兼其他学产,也足以支撑,不至这般捉襟见肘。」
「可依帐中所记,这三千馀亩学田,早在至和初年所获田租便开始逐年递减,如今竟已不足半数。而这三千多亩学田的租税,在这些年间却随着朝廷和州衙的政策,涨了七成有馀。这一出一入之间,书院所能留余,只便越来越少了。」
段玉京此时心绪渐趋平复,也凝了神道:「正是如此。那景禹,你可能从这帐上看出,何以学田所获田租腰斩?明明这些年,每亩田的田租实也是一年多于一年的。」
「实是书院可收取到田租的学田数量,逐年都在减少。甚至早年的帐册,还可以看到详细的每一处田,分别租佃于何人,租钱的数量及交租的方式。但近些年的记录中,大半田产已无此等记录,更是没有这些田产的田税收入记录。倒是这些田亩的租税,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,年年不缺。」
王景禹说到这里,看着段玉京:「显然是,书院的大半学田,虽名义上仍属于书院,但书院已对其失去了控制权,不但收不到田租,便是连直接得管理也已不得涉入,可这些田产的租税,却依然要书院来承担缴纳。」
段玉京微微颔首,抚掌道:「正是!」
第88章
王景禹所说这一状况,也正是段玉京关心的重点。
有人侵占了书院的大半学田,还拒不缴纳租税。如此积年日久,书院不可能没有向县衙甚至州衙举告。
可从书院丝毫没有好转迹象的现状来看,书院的举告显然丝毫奈何不了那侵田之人。
现在,只需要确认,这侵田之人,究竟丶究竟是不是……
王景禹知她所想,又道:「今日这些帐册里面,并没有详细的租佃记录,应是书院另行造册专记。」
「不过,强占田地千馀亩,能叫书院多年不得举告,甚至逐步继续被侵食,为首之人想必不简单。」
看着段玉京眼中希冀的神采,王景禹道:「既然山长允我查阅这些历年帐册,想必再去请看租佃册也不是难事。若查明了租佃人户,再说与你知晓。」
「好。」
段玉京感激道:「多谢你,安人。」
至和十年正月十五,元宵佳节一过,返乡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回到书院,主讲和教授也逐步开堂授课。
一日听讲结束,王景禹在晚间再次来到张蕴长张山长的白泉轩。
他将山长春节前交给他的帐册悉数整理好带回,又将这几日写的几则学田学产整改的大体条例带了去,一并呈于张蕴长。
「这是?」
张蕴长接过王景禹呈递的书简,向王景禹确认。
王景禹道:「蒙山长信任,学生通阅了一遍书院的田产财帐,有几分薄见,欲呈禀山长。」
张山长兴致很快高涨起来。
这件事年前才同他提及,没想到王景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意见和对策。
他的这名书院学生,虽才十五岁,却让他十分的期待和信任,否则似这般书院如今最棘手的经营困境,他也不会破例向这样一个学生直接言明。实在是,暗暗期待着他说不定能有什么旁人都想不到的破局之道。
「好好,安人你且讲来!」
王景禹也不拐弯,首先将他与段玉京当日所讨论的书院如今的问题所在,一一列出。
并道:「学院的存续,如今全赖山长一人的私产,可山长又能撑得几时?」
王景禹虽然能猜出书院这些年一定没少过抗争,但到底不解详情,此时刚好听山长将大致的情形讲述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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