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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我才明白,扔下我这一想法不过是我为了让自己毫不在意而强行灌注的想法。
这样我便能站在责怪的角度,逃避他们或许已然身死的猜想。」
殷大娘握住苏鸢的手,来回的拍,眼泪横流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「程十鸢,一个二十多年的活死人,如今又死了。连苏越都没办法拦,我寻来此地,她亦分身乏术。」
殷问酒这话此刻再念一遍,才算松开了殷大娘的防线。
她不知是急是怒的瞪了殷问酒一眼,才转向苏鸢道:「这话,你童言无忌时问过大娘无数次,村里别的孩子都有爹娘,你却只有大娘。」
「大娘说,我爹娘出远门做生意去了。」苏鸢想起来殷大娘的说词了。
她儿时也确实一直以为爹娘某一天会突然回来。
她也在这院门前翘首以盼过。
往往等来的都是惠姨,但等来惠姨她也是极其开心。
殷大娘道:「你娘她,就是你见到的模样丶性情丶秉性……」
她有些不知如何好与苏鸢说来,毕竟千南惠确实算不得多正经一人。
殷问酒倒是早已悟到。
如苏越扮程十鸢,性子便是按程十鸢的来。
那么可想而知,她们扮千南惠,自然也是按千南惠本人的性子来。
「你娘的死,算是她自己的选择。」殷大娘盯着苏鸢好不忍心,她亦不知道自己如今说出这些,是对是错。
但话已开端,便没有就此打住道的道理。
「能做苗疆巫女的人,必是能以身饲蛊之人,往往七成天选三成努力,而你娘却是一个九成努力之人。
她能做上巫女,全凭一身无所畏惧的鲁莽劲。所有该养不该养的,她都往自己身上招呼,次次都能撕扯掉她半条命走……」
苏鸢忍不住插话问道:「为什么呢?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巫女?」
殷大娘叹息一声,肩膀塌了下来,只道:「有些时候,没有别的选择,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,人都死了个绝,你也无需在此处纠结。」
苏鸢乖巧点头。
殷大娘继续道:「这样不顾性命的育蛊,博出生机来,她便是这一代中哪怕前后十代百代中,都能称上头位的巫女。
她逍遥来去,随心所欲。不管世俗伦理,旁人目光。
你娘解决完所有恩怨时,不过十九年纪。
十九年的苦,无人能悟,她那副身体的痛,亦无人能悟。
于是便沉迷与寻求一些浅薄的即时愉悦,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风尘媚女。
直到,遇见你爹……」
苏鸢与殷大娘相握的手紧了紧,想问一声,她爹可还活着的话到嘴边生生吞了回去,等着殷大娘叙述。
殷问酒同蓝空桑也听得认真,她还好奇那三人又是如何认识的。
「你爹是游历至宁州,那时候你娘已不做巫女,不再回苗寨,但她也不出宁州。
与你爹相识的过程大娘不太清楚,只是过了几月后,她回来时便突然收心,日日在宅子里连门也不出,就这么两月后,才告诉大娘她怀了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