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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先以王重任为戎州防御,率张璘、蔺茹真将二将及岭南带来的五千兵马前往驯州、总州等城。
这些小城多达十四个,守军三千余人。
王重任足够冷静,而张璘及蔺茹真将作战勇猛。
在他们率军入驻后,僰道城南边的十四座小城便驻扎了八千兵马,其中有三千还是精骑。
以他们的水平,足够依托总州等十四座城池,坚守大半年。
事实证明,他安排的没有错,至少就入冬前段宗榜几次试探来看,唐军占优。
只要王重任能守住南边的十四座城池,他高骈就有把握在入夏前将僰道城的这一万兵马,整训为七千精锐。
除此之外,他还派鲁褥月前往后方,将留在东川的一万兵安抚好,以免后院起火。
只要后方不出问题,凭借入夏后的一万五千兵马,他绝对能守住这半个戎州,甚至收复另外半个戎州。
收回心神,高骈望着眼前正在操练的兵马,忍不住皱眉道:
“凭借手中兵马,守住戎州倒不是难事,但想要收复失地就困难了。”
“我们的马匹太少了,大军赶路都只能走路。”
“现在的骡马、挽马、黄牛价格是多少?”
高骈看向梁缵,梁缵闻言看向不远处的一名参军,那参军也极有眼力见的走了过来。
梁缵将高骈的问题重复一遍,参军闻言道:“眼下东川、西川物价骤涨,而马匹素来奇缺。”
“便是普通的骡马也高达十贯,至于挽马和黄牛,更是作价二十贯与三十贯。”
“此外,东川粮价涨的比西川还要高,每石粮已经作价一千五百钱。”
“眼下军中仅存四万六千余贯,还包括了正月的军饷,而朝廷许诺的军饷在元宵过后,并且……”
参军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,这让高骈皱眉:“说!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参军犹豫片刻,最后才说道:
“利州、梓州境内,并未听闻有朝廷的车马南下,朝廷的钱粮恐怕难以如约运抵,届时……”
这次不用参军解释,高骈自己都猜到了后果。
大战在即,如果没有足够的军饷和钱粮发下,他所想的练兵七千,也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。
“这件事,暂时不要与军中众人交代,我自会处理。”
面对朝廷钱粮迟滞的危机,高骈皱眉交代了参军,梁瓒闻言询问道:“使君,要不要向王内相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高骈摇头否决。
他并不打算什么事情都依赖王宗实,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与王宗实捆绑的越来越紧密。
他投靠王宗实,不过是想得到拔擢,而非是想当对方手中的狗。
“那我们要怎么做?”
得知高骈不准备向北司求援,梁缵顿时没了头绪。
对此,高骈却沉声道:“此事,我已然有了计策,不必多虑!”
面对当下局势,高骈清楚自己能走的路就那几条。
他作为东川节度使兼观察使,手中掌握着东川军政大权,完全可以向百姓加征赋税。
不过他也清楚,东川百姓早已被朝廷赋税压榨殆尽,倘若自己再催逼百姓,必然引起民变。
正因如此,留给他的便只剩下一条路了,那就是对东川的世家庶族“开刀”。
整个东川,唯有地方上的世家与庶族手中掌握着足以支撑战争的财富。
但是如何让这些盘踞一方的世家心甘情愿掏钱,成了他布局的关键。
高骈眯了眯眼睛,心里已经有了计策。
不多时,他便带梁缵返回了僰道城衙门内,并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,派遣旁人将自己的请帖送往东川各州县世家、庶族府上。
他在信中倒是言辞诚恳,特意邀请各家前来僰道城,商议抵抗南蛮之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