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伙计打开酒坛的封口,盛了一酒壶出来,然后给他们三人每人斟了一杯。
眉寿属于清酒,酒酿好后用石炭过滤过,比起浊酒来酒色略清澈些,但显然还是没法跟现代酿酒工艺酿出来的白酒相比。
还是太酸了。
抿一口酒在嘴里,就仿佛喝了一口白酒外加一口白醋。
那滋味,简直酸爽。
姜椿让桂枝给了伙计一串钱,然后将他打发出去:“这里不用你伺候了,你退下。”
等伙计退出去并将门关好后,姜椿笑着对蒋堰道:“师父,我偷摸跟您说个好消息。
我二弟妹的酒坊正在酿绝世好酒,过几个月酒就酿好了,到时我帮师父抢几坛子品质最好的回来。
是只有酒香味没有酸涩味的绝世好酒哟,错过后悔三辈子那种。”
因为先师说饮酒多了会手抖,手抖就会影响作画,早些年蒋堰滴酒不沾。
但自打许锦瑟投湖自尽后,他整宿整宿失眠,只能靠酒来麻痹自己,这才勉强能昏睡几个时辰。
所以如今他也算是个好酒之人。
听了姜椿的话,他先是一喜,随即又收敛神色,淡淡道:“多谢你的好意,不过过几日我就要下江南了,短期内不会再回京,那酒你且留着自己喝。”
姜椿顿时打蛇棍跟上:“江南呀?先前我跟夫君去过一回江南,不过当时是去赎人,为免夜长梦多,赎完人我们就回程了,压根就没机会游玩一番。”
她转了转眼珠子,然后殷勤地说道:“夫君得去衙门坐班,脱不开身,不如我替他尽孝,陪师父下江南游玩如何?
我跟着虞总教头学功夫学了半年,如今也算小有所成了,保护师父您肯定没问题。”
宋时桉张了张嘴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又闭上了嘴。
有姜椿这个磨人精跟着,师父就算去了江南,只怕也寻不到跳湖自尽的机会。
自杀这种事情,也是需要勇气的,往往都是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
被姜椿这样强势地一打岔,兴许师父就放弃这想法了呢?
唯一可怜的就是自己,娘子南下后,自己就只能夜夜孤床冷枕,辗转反侧到天明了。
蒋堰肯定不能同意啊,要是徒媳跟着自己,那自己还怎么投湖自尽?
他白了宋时桉一眼,没好气道:“你也不说说你娘子?她一个年轻小娘子,不在家孝顺翁姑,服侍相公,却跟着我这个相公的师父到处跑,成何体统?
你赶紧管管她,别让她胡闹。”
宋时桉淡淡道:“我倒是想管,但也得我管得了才成。师父您应该也知道,我入赘了姜家,成了姜家的赘婿。
身为一个赘婿,只有妻主管我的份,没有我管妻主的份。”
蒋堰:“……”
他才不信这套鬼话呢。
诚然徒弟的确是姜家的赘婿,姜家这个守灶女也的确性子独断霸道,不是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娘子,但这不代表徒弟就甚都做不了。
看他俩你侬我侬,插科打诨,显然感情极好。
只要徒弟肯开口反对,徒媳肯定会综合考虑他的意思。
结果他却一推三六五。
显然对于自己娘子跟着自己下江南的事情,他很乐见其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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