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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沙沙!
一双旧步履踩在清新的绿草上,有些陌生了的故友走到面前。
农人端坐,没有丝毫改变。
本该乌黑的头发从发根处向外蔓延出灰白,眼眶深陷,眼睛浑浊,皮肤有些松弛,明明嘴角那颗美人痣强调她本该有的容貌,但在长久地辛劳下,还是没能敌过时间。
农人坐在黍身边:“现在明白了吧。”
明白什么了?
她像以前一样迷茫:“我…我还是不明白……”
农人温和地笑着:“会为了一件极小事高兴,会为明知结局的事情难过,会有期待,有不舍……”
黍摇着头:“做人就是这样的感受。”
时间让她明白做人是什么感受了。
“也就是因为都明白这些感受,才会彼此包容帮扶,我们都明白孤独的痛苦,所以才会相互陪伴。我嘴笨,脑子也笨,我居然没告诉你那最重要的……”
一个弥留的残影还给黍欠了千年的拥抱:“你的痛苦我们也懂,我们也能和你担待啊……”
啜泣着,黍悲愤地回答:“你们怎么会懂……”
“因为对于我们来说,我们也要离开最爱的人了啊。”
那声音是悲而不伤的。
也是时间,时间让她忘记自己为什么想要作为人。
人,一撇一捺,相互扶持,在一起的时间太久,一半便忘记了之所以会在一起的理由。
是的,黍都忘了,忘了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。
她想要的,是所有生灵都渴望的,不再孤独。
既然自己害怕分离时的孤独,凭什么就能说别人不害怕?
只是黍扶持别人太久,不允许自己示弱,因而忘记了自己也能被别人理解,在别人怀里示弱,被别人帮扶。
这种人从来都不遥远的。
时间到了,强风带走了不存在的世界。
残渣被暖流吹散百里之外。
一个亡魂彻底睡去了,一个生命方才醒来。
嘴唇微干,眼皮沉重,脑中空白。
眼前的是,熟悉的天花板。
她只感觉自己回来了,但不记得回到了什么地方。
是红色的绳结,木窗边挂着的红色吉祥结,让自己能够解答为什么这里的一切有种熟悉感。
那是一个多生事端的男人,对搏一善终的心愿象征。
在自家的床上,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。
刚才那个梦,清晰得有些可怕,甚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入睡时不做恶梦了。
“什么是真的呢……哪里才是梦……”
黍疲劳地独自呢喃,空白的大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嘎吱——
意外的,身穿干练布衣的中年女性推门而入。
木色的房间里,两人对视。
乡长走近床边关心询问:“小姑娘看你倒在路边叫我来的,出现在这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“啊,谢谢你,也替我谢谢她。”黍乏力的身体还不允许自己起身。
中年女性点头示意:“会说的,不过你怎么了,男友送小姑娘雨伞生气了?人还专程跑过来还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