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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。”
任书是苏及的任书,监察御史虽只是个正八品的小官,却掌管监察百官、巡视郡县、纠正刑狱等事务。
那任书上面确实是吏部的印章,但苏刑一时未发话。
苏及揣着手站在一旁,也不着急:“堂兄可还有什么问题?”
“前日你为何不拿出来?”
苏及心中腹诽因为那印章他昨夜才造出来。
“前日在场人太多,我不便拿出来,何况那时我确有嫌疑。”
苏刑合上任书,将苏及又打量一番:“老二,你我两家走得也算亲近,我却从未听说你考取了功名。”
苏及早已准备好说辞,但他故作神色为难,直到苏刑挥退旁人,才压低了声音:“咳,不瞒堂兄,我这职位......得来确实不怎么光彩,我在京中结识了安南候陆英,借着他的关系才能得了这个职务。扬州离京城虽远,但也应该听到了些风声,如今安南候被罢了兵权,自身难保,我怎敢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摆出官职。”
苏刑觑着苏及的神色,随即将任书交还给他:“你先回去,协同查案一事我再想想,等我想好了再差人告知你。”
协同查案一事并不需要苏刑答应,是监察御史的职责所在,谁又敢阻拦,但苏及还是退了一步。
“那我就在家中等堂兄的消息。”
他料定苏刑这么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,好差人去打探消息真假,不过他和陆英在京城打了不少交道,糊弄过去倒也不难。
苏及拜别苏刑后回了家,院中陆英和苏三姐仍在下棋,小三花卧在三姐的腿上打瞌睡,一大一小一猫与桃花相印,倒是赏心悦目——如果忽略苏三姐愁眉苦脸的神情。
陆英侧脸看过来:“回来了。”
苏及收回眼,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,拖着下巴看两人下棋:“堂兄说要再想想,大约是差人打听京城的消息去了,蒙混过关倒是不难。”
陆英:“多亏二公子技艺卓绝,能用木头刻出朝廷印章来,我见了也分不出真假。”
苏及连忙坐直摆手:“咳......我这也是第一次,平日可从未干过此等事。”这可是掉脑袋的事,苏鸿要是知道他私刻吏部印章,怕是要吓得半死。
昨夜刻印章时不见犹豫,今日却又要像鹌鹑一样缩起来,不知该说此人是胆大还是胆小。
陆英勾起嘴角:“二公子怕什么?这印章是我画给你的,你我二人在一条绳上。”
苏及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,到时候可以皆推到陆英身上去。
他拿过一旁的蒲扇替人扇风,笑吟吟道:“陆大人晚上想吃点什么?我这就去做。”
陆英挑了下眉:“二公子随意。”
“行行行,我今晚就做个满汉全席!”说着挽起袖子往东厨去。
苏三姐看着苏及走远的背影:“苏及这是怎么了?”
“无事,他只是怕死而已。”
两日后,苏刑便差人递来消息,道苏及可协同陵县县衙追查赵金山一案。
苏及放下心来,看来苏刑已经相信他这监察御史的名头了。
陆英在一旁看着:“看来京中人都以为二公子与我关系亲密,为二公子谋了个一官半职。”
苏及将苏刑的手书收起来:“我不过一介草民,怎敢和陆大人攀关系。”
“也对,”陆英喝了口茶,半垂下眼皮,“如今我落了势,二公子不想与我有什么关系也正常。”
他今日未竖冠,用一条丝带绑住,收敛了平时煞气,穿着平日苏及爱穿的素色袍子,确实有几分落魄的意味。
苏及张了张口:“......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陆英缓缓抬眸:“那二公子是想与我有关系?”
“......”
这人成日住我的,吃我的,穿我的,没有关系狗都不信。
可如果有关系,那该是什么关系?
苏及都不用想,他若是点头,陆英接下来一定会这么追问,他索性不答,换了话题:“陆大人等会儿可与我一同去赵府查案。”
说罢,转身去了伙房,他只顾着心虚,却忽略了陆英眼中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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