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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过午时,苏及便带着陆英往赵府去。
赵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,与前几日的风光场面不同,如今除了苏刑派来的看守衙役,再无人登门。又因着神女像的谣言,连不远处的路人也行色匆匆,生怕多瞧了大门一眼便被那神女像勾走了魂。
想来苏刑已经打过招呼,看守在门口的衙役见了手书便将苏及和陆英放了进去。
前院有几个洒扫的小厮,苏及挑了最近的一个,问道:“我们是衙门派来查案的,要去赵老爷房中看看,劳烦这位小哥带路。”
小厮收了扫把:“原来是县衙的大人,小的这就带你们去找贺管家!”
苏及和陆英被带着穿过回廊,苏及上次已经走过一次,这一路还算熟悉,等穿过两个四方的院子和一个花园,景象就越来越陌生。
前面的小厮还带着二人往里走,苏及忍不住问道:“小哥,我们这是去何处?”
小厮:“去内院啊,这个时间贺管家应该在内院。”
苏及有些不解,这内院里通常是府中妻妾所居之处,除了府中主人,寻常男丁进出并不方便:“贺管家为何会在内院?”
小厮答道:“贺管家正带着二少爷玩呢,二少爷和他最是亲近,每日若不陪着玩上一两个时辰便要哭闹。”
说着穿过石拱门,便见到贺管家和一个小孩,小孩七八岁的样子,正骑在贺管家背上大笑,反观贺管家,已经满脸是汗,气喘吁吁。
苏及啧啧两声,低声朝陆英打趣道:“这管家当得真不容易,你们这些高门大户都是这么折腾下人的?”
陆英闻言挑眉:“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在草原上骑马驯鹰了,骑这么个东西会丢尽侯府的脸面。”
这话不但骂了赵府的少爷,还骂了贺管家,苏及摸摸鼻子,心道这才是陆英的嘴。
小厮去前面通报了一声,贺管家低声和那小孩说了什么,小孩好似不够尽兴,憋着嘴,摔了桌上的茶壶,气匆匆地走了,贺管家无奈摇头,叫那小厮追上去。
陆英皱眉评价道:“这贺管家耐心不错。”
苏及:“听说这二少爷是赵府的独苗,是未来的当家人,如今赵金山一死,赵府上下只得将这小孩当祖宗供着了。”
这时,贺管家掏出手巾擦着汗朝二人走了过来:“二位大人久等了,苏大人已跟我提过了,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老爷房间。”
“有劳。”
三人绕过拱门往外走,穿过回廊和几座假山,苏及注意到一旁又有一个和先前同样的拱门,许是瞧出苏及的疑惑,贺管家出声解释道:“这是三夫人住的地方,老爷为防几个夫人生出嫌隙,故将院落都修得一致。”
苏及脚步放缓,听说那尊神女像是跟着三夫人来的赵府,说不定这三夫人会知道神女像主人的下落。
他朝拱门里面望去,是一小片竹林,将里面的景象挡得严实,瞧不出什么东西。
贺管家以为他在欣赏那片竹林,便解释道:“三夫人从前住在山上,为了缓解夫人的思乡之情,老爷特地从南越找来这批竹子种上。”
苏及颔首:“原来三夫人是个世外之人,不知从前住在那座山上?”
贺管家摇摇头:“这我倒是不知,我只知那山在扬州城外几十里之远。”
几人继续往前走,陆英跟在苏及身后,用只有两人才听见的声音道:“你那朋友也在那山上?”
苏及摇头:“十年前我与他最后一别是在琼州,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扬州。”
“二公子还真是重情重义,十年了还在找人。”陆英似乎闲得慌,抬手抚过苏及的发尾,悠悠道,“我若与二公子分别十年,二公子也会这么寻我吗?”
“......”苏及僵硬地扯起嘴角,“侯爷莫要说笑,别说十年,就是十天,只怕侯府也要翻了天找人,何需我来寻?”
陆英指尖拈起一簇发尾扯了扯,似乎对此回答不太满意,不过也没在问。
不一会儿,又路过一个拱门,贺管家停下步子,朝苏及道:“这是大夫人的院子。”
苏及和陆英看去,没了竹林遮挡,院子里面一览无余,房前种了不少花草,连水缸里的睡莲也开得正艳。
苏及:“看来大夫人是个有闲情逸致之人。”
贺管家:“大夫人平日不怎么出门,时常待在房中礼佛,空闲时亲自打理这些花草,这些花草我们这些下人都叫不出名字,只觉得鲜艳好看。”
苏及往里扫去,成片的红色、黄色、蓝色,开得格外喜人:“这个蓝色的养得倒是好。”
蓝色的花朵从一方墙角延伸至门前廊柱下,如同一条清泉,饶是见惯名贵花种的陆英也不禁好奇:“这是什么花?”
苏及想了想:“应该是蓝雪花,因其盛开时地上如下了蓝色的雪,故被称为蓝雪。”
贺管家连连点头:“还是二位大人见多识广,我从来不知道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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