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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冬过了约莫两三日,相璀错收到了唐玉汝下江南的第一封回信。
彼时她已经显怀了,窝在家里很少出屋,每天无非看看账本算算帐之类的。
信里唐玉汝先是表示自己虽受波折但一切都好,又说江南商帮林立,十分排外,且与当权勾结,外来商户不易立足,带的银钱四处找官府疏通关系,很快就用的一干二净,仍不见成效。
看到这里相璀错心里一紧,带的钱全花光了,那他们可怎么回来啊。
此行山高路远的,都不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。
而后信里话锋一转,又说他们几个在城里租了个驴车,跟当地的商帮官兵打了几天的游击,城东躲到城西,城南跑到城北,卖出去不少面霜口脂。
又说胭脂里属望红生胭卖的最好,名气打出去了,渐渐的开始有回流的客人了,每日限量三十份,一小罐定价十两银子,求购之人多如蜂拥。
相璀错看到这不禁咋舌,一小罐卖十两银子!
也亏得唐玉汝敢卖这个价,不怕被人抓住打死。
唐玉汝在信里极尽词藻形容江南的富庶华贵,称街市往来,皆丝绸曳地,酒楼寻常桌椅所用之木都属金丝楠木,奢华无比,甚至出言,倘若定价太低,会遭江南世家贵族唾弃,认为不匹其身份。
看得相璀错是啧啧称奇。
原本在历史上汉朝这个时代,南方还没有被开发,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地位都不如北方,想不到在这个世界江南竟然已经如此富庶了。
不知道是否如史书上所描写的那样“暖风熏得游人醉,只把杭州作汴州”般的繁华似锦。
有机会真想去看看。
……
“这鸭子光吃粮食不下蛋,干脆吃了算了!”
张氏带着抱怨的声音从院里传来。
相璀错闻声支起窗户,身上披着轻暖的白毛氅。
她哈了口冷气,胳膊搭在窗沿上,探着脑袋往外笑。
“阿母,这只鸭子已经是这个月被你宣判死刑的第三只倒霉鸭子了。”
“再抓隔壁那小院儿可就空了。”
张氏面上露出几分苦恼和嫌弃来,“这鸭子干吃不胖,白瞎我那么多粮食了。”
她一手提溜着一只嘴里衔着半截白菜叶子还不知大祸临头的鸭子,一手叉着腰和它大眼瞪小眼。
鸭子嘎的大叫了一声,表示不满。
张氏毫不留情,手起刀落。
年逾四十的老妇人下手稳准狠,鸭子的惨叫被卡在喉咙里,再也没有机会叫出来。
张氏嘴上说的言之凿凿,可相璀错心里知道是为了给她补身体。
她故意叹了口气,隔着轻暖的冬衣抚着小腹,语气幽怨,“孩子啊,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了,瞧你祖母多疼你,还没等出生呢,就整日里炖鸡炖鸭的怕短着你。“
”你这个猢狲。“
张氏闻言抬头,手指点着她笑道,”一会儿可一口都不许吃,省得说我不疼你。“
相璀错笑着裹紧了身上的毛氅,往外探了两眼,”诚安呢,又跑出去玩了?“
最近局势风声鹤唳的,卫诚安如今也学会了识字,颇通些道理,既然以后又不准备让他去著书立传,书塾便不必再去了。
”跟着运货的马车去城外了,说是最近有一批货要运进城里,他跟着去挣几个零花儿。“
相璀错一顿,”外边不安稳,还是少出城的好。“
”我也这样说,可这孩子大了,性子也野了,说什么都要去,我想着有那么多人跟着,应该不会出什么事。“
窗外风有些大了,相璀错了两声,在张氏的唠叨下关上大张着的窗户。